「魄」,一個鮮為人知的組織,雖然只有寥寥數人,但是人均異能攜帶者。
組織內按照能力排名,最強者當屬現任組長蕭琛。
剛回到基地,還不等坐下,平時神出鬼沒的隊員紛紛湧進辦公室,將懷中抱着幾大包獅峰龍井的隊長團團圍住。
副隊林奕帶着年紀最小的隊員,怒氣沖沖的斥責隊長的不負責。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為了這幾包茶葉出賣組織,你這個叛徒!」
其餘三人應聲附和,才剛開口,便在蕭琛「殺人般」的眼神下瞬間歸於沉寂。
「我說。」
看了眼圍着自己的四個人,蕭琛揉揉快要起繭的耳朵。
「怨魂的異能也有你們的份。」
「……」
「偉大的隊長!」
「明智的決定。」
「剛剛是我講話太大聲,抱歉。」
——————
高興之餘,許離決定回去再看看房子。
哼着歌走進樓道,電梯上升之餘,趴在門縫向外看去,每層走廊都是漆黑一片,半點兒人聲都沒有。
許離喜靜,對這樣安靜的樓房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走到701門前,平復下激動的心情,轉動門鎖,通透明亮的客廳歡迎着她。
從客廳開始逛,南邊是陽台,晾衣架,晾衣桿全部都在,卧室面積不小,冰箱,電視,空調應有盡有,就連床上的被褥都已打包放好。
看着滿滿當當的新家,許離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了「賭博天賦」。
在客廳隨便找了把椅子,悠閑的坐下,掏出手機撥通死黨電話,將內心的激動和買房的所有經過通通說了一遍。
「梨子這房子確定沒啥問題吧,水電,物業費都清了嗎?合同有法律效應吧?現在詐騙可不少!」王雨忍不住提醒道。
「都清了,合同沒問題。」
說罷許離嘴角止不住上翹。
「啥時候搬家,姐們我喊上老林去幫忙!」
掛了電話,許離又在屋裡逛了幾圈,才戀戀不捨離開。
梯門打開,一個身形佝僂的老人向她走來。
老人頭髮被絲巾包住,手上帶着白色手套,雙手托着腦袋,走路左右搖晃,看上去很不協調。
許離熱情的和她打着招呼。
這老嫗像是沒看到,徑直越過她,顫顫巍巍的向前走去,背影踉蹌隨時都會摔倒。
買房的喜悅充斥着內心,許離毫不在意她的無禮,哼唱着歌走進電梯。
梯門關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衝進鼻腔,很濃,四下看了看並沒什麼不妥,電梯緩緩下降,許離高高興興離開了。
——————
「蕭隊外面有人找。」
「誰?」
「好像是維爾塔基地派來的,說是來彙報怨魂動向。」
被吵醒的蕭琛睡眼惺忪,隨手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黑髮,帶好帽子走出了房間。
研究員被成員圍在中間,有些拘束的握緊茶杯,看到進門的蕭琛時,眼睛一亮,隨即興奮的和他打着招呼,「蕭隊!我是張森,是維爾塔基地派來給你們提供最新情報的!」
「知道了。」
蕭琛舉舉帽檐,看了眼有些「可憐」的男人,「你們離他遠點,沒看到人家很不自在嗎。」
成員聞言散去,辦公室瞬間只剩他們兩人。
蕭琛率先坐下,抬起胳膊愜意的放到沙發兩側。
「坐吧。」
「什麼情報?」
「我們監測到有一隻攜帶巨大異能的怨魂出現在了維爾塔東南方,一個叫廣平的城市。」說著從兜里取出一枚電子芯片,「這是怨魂部分研究成果,目前還沒監測到異能釋放,所以……」
蕭琛坐直身子,乾淨整潔的指尖輕輕按在桌上,「含量有多少?」
「大概10000魂克。」
蕭琛點點頭,收起桌上的芯片,再次舒服的躺回沙發。
「什麼時候出發?」
沒想到對方答應的這麼利落,張森一愣,隨即興奮的說道,「隨時都可以,您需要什麼幫助,我現在就向基地申請。」
蕭琛擺擺手,「我自己去就行,什麼都不需要,」
「這恐怕不行,」說著張森從兜里拿出一個信封,「這是上頭給的命令,派我前去記錄。」
不屑的瞥了眼桌上的白色紙袋,蕭琛冷哼一聲,「你們王司令最了解我的行事作風,如果不同意我獨行,就當無事發生,另請高明。」
對方的態度張森毫不在意,賠笑道,「蕭隊長,您還是看一眼吧,對您絕對有利無弊。」
一目十行,不多會兒信的內容便全部掌握,這次的怨魂不僅異能含量巨大,在間諜入侵時與敵人裡應外合,配合密切,可以說是越獄的主導者。
這麼強大的怨魂蕭琛之前沒碰到過,當然特別感興趣,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老王最後那句:這次怨魂80%以上含量全部給你,只要你帶上記錄者。
「你剛剛說你叫什麼名字?」放下書信,蕭琛正式端詳起對面的男人。
很瘦,面向斯斯文文,鼻樑上架一副黑框眼鏡,學生氣十足,一點兒維爾塔研究員的血腥味都沒有。
「我叫張森,森林的森!」被對方上下打量着,張森整個人興奮起來,「蕭隊我在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你!你那麼厲害,又那麼神秘,真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擁有你然後……毀掉你。」
「得,把你這濃濃的病嬌味卸了,或許我還能高興點兒。」
蕭琛站起身,開始下逐客令,「今天早點回去準備,明天出發,希望你有好的表現。」
——————
房子什麼都好,就是離殯儀館太近。
回到出租小區,青綠色的老舊鐵皮門,水泥樓道滿是小廣告,又臟又差,最難受的還有6層樓梯需要爬, 炙熱的夏天稍一活動便熱的不行,到家時許離早已滿頭大汗。
一進屋便放下手中的物品,脫掉礙事的內衣,仰頭猛灌一口可樂,冰涼清爽貫徹心底,沒有什麼比快樂肥宅水在此刻深得人心。
看了看手機中的賬單,交了一個季度的房租,距離月底還有一段時間,許離咬咬牙,決定退租。
「怎麼了小離,空調又壞了嗎?還是床板又起來了?」
吳麗習以為常的詢問着。
「沒,就…不想租了。」
這個年輕的姑娘吳麗記得很清楚,三年前隻身一人來到水源市,租了這間一室一廳,通過中介介紹,在附近工廠找了份工資不高的工作,本以為是個長期合作的租客,沒想到退租這麼急。
「怎麼了小離,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實在不行房子姐給你留着,先回家看看。」
除了好友王雨,房東吳麗是許離來水源市結交的第一個朋友,也不想隱瞞什麼,於是將買房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你剛交了一個季度的房租,哪還有錢買房?就算買,也不應該選在剛交完房租吧。」
許離在她的印象中是一個長相清秀,為人處事圓滑,但是有點摳門的姑娘,水源市的房價雖不比大城市,對於她這種收入的年輕人來說,沒有半輩子吃苦耐勞,絕對遙不可及。
一想起自己的新房,許離腎上腺素開始飆升,興奮的滔滔不絕起來,「正好碰到個急賣房的,很便宜,首付才5萬……」
話還沒說完,便被吳麗打斷。
「你買的那個房子是不是離着殯儀館很近,一個獨棟。」
「對啊,吳姐,你在那裡也有房子啊?」
「不不不,別瞎說,我可沒有。聽姐一句勸,那棟樓我不建議你買,都傳着說那樓里沒有活人……」
許離沉默了一秒,大咧咧笑着說道:「吳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從小腦子缺根筋,不知道什麼是害怕,樓是挺安靜的,但是回來的時候在樓棟里還碰到個老婆婆……」
好心提醒,卻被告知她腦子本就有問題,吳麗感覺此刻的許離特別不知道好歹。
「隨便你,不過你交的一個季度房租還沒到期,搬走的話我可不退。」
說完便掛了電話。
「切,無情的女人。」
月底將至,許離藉著新工作休班的機會喊上王雨一起搬家。
需要帶的東西不多,三個編織袋足夠,王雨和她對象林峰,三個人一人一個袋子乘上地鐵,往新家奔去。
王雨和許離從小玩到大,性格爽快大方,什麼牛鬼蛇神都不怕,從小還有個外號「王大膽」。她男朋友林峰是醫生,相信科學,對於鬼怪更是不屑一顧。但就在進樓道的一瞬間,兩個人後背一涼,雙腿止不住有些顫抖,對視一眼後,有點緊張的看向昏暗的電梯口。
「梨子,我咋覺得這樓怪滲人的。」
許離停下腳步,四下打量着入戶大堂,除了光線有點昏暗外,並沒有發現其他問題,故意調侃道,「王大膽兒,林勇士,你倆啥時候膽子這麼小了?」
「我……我才沒小膽兒,電梯門開了,走走走。」
王雨最討厭被人說小膽兒,被許離這麼一激,頭腦一熱就往電梯里沖,林峰想要伸手阻止卻沒能拽住。
之前許離碰到的老嫗從電梯里出來,與往前沖的王雨撞到一起,她還是之前那個裝扮,看不清長相,雙手拖着腦袋,被撞之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王雨則被撞了個跟頭,跌坐在地上一時沒能站起來。
「小雨!你沒事吧!」
林峰快跑過去攙住女友。
走到老嫗身邊,許離彎腰道歉,「對不起,她不是有意的,沒撞到哪吧?」 伸手去扶那個老嫗,老人一句話沒說,邁開有些僵直的雙腿,左右扭動着身體,越過她往樓梯口走去。
一陣尷尬,快步走向蹲坐在地上的小情侶。
「身體還好嗎?沒撞哪吧?」
王雨趴在林峰背上遲遲沒有說話,直到電梯門關閉準備上升時才回過神大喊道:「卧槽,梨子你說那個能是普通老太太嗎?你倆是不知道那老太太有多硬!跟我撞水泥牆上一個感覺!勇士你這身上的肌肉還不如人家老太太多!」
「我也挺硬。」
「咳,你們不覺得這電梯間血腥有點重嗎?」
「抱歉我來大姨媽了。」
「……」
「……」
隨着電梯上升,王雨身體疼的厲害,趴在男友身上沒再多嘴。
梯門打開,寬大的門前走廊映入眼帘。
午後陽光耀眼,房間被照了個通透,王雨和林峰對好友的新家讚不絕口。
上次隨意搬來的凳子從客廳移到了主卧,應該是原房主或者中介趁她不在的時候來過,許離沒太在意,心裏合計着趁早換鎖。
廢話沒多說,三個人開始打掃房間,直到太陽下山,整間屋子才被收拾整潔。
王雨和林峰累癱在沙發上,許離拎起客廳的一大包垃圾。
「你們先歇會,我把垃圾扔掉,為了表示感謝,晚飯我請。」
「好耶!」
「萬歲!」
下樓才想起,這小區根本沒有垃圾桶,只好把垃圾拖到最近的垃圾場。
碩大的場子半個人影都沒看到,許離一個人默默做着垃圾分類。隨着天色漸晚,她越來越暴躁,解氣般將手中最後的可樂瓶狠狠扔遠,轉身瀟洒離開。
沒走幾步,才想到,剛剛的鋁罐落地好像根本沒有發出聲響。
納悶的轉身,身後的場地一片寂靜,紅色的可樂瓶在路燈的光亮下格外耀眼,仔細看去,瓶身下好像有個黑色陰影。好奇的走了過去,許離這才看清,地上趴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
趕忙蹲下身,輕拍他的背部。
「喂,喂!能聽到嗎?」
沒有反應。
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很微弱。
沒費多大力氣將人翻了過來,光潔白皙的俊臉瞬間吸引了許離的注意。
雖然垃圾場燈光昏暗,但是男人膚色雪白,俊俏的臉蛋透着稜角分明的冷俊,雙眸狹長緊閉,濃眉,鼻樑高挺,雙唇緊抿在一起,微微上翹,長得不賴,渾身上下無不張揚着高貴與優雅。
回想起這段時間焚屍工的經歷,每天不是在接觸青白色的屍體就是在」探望」面目扭曲的死人,這男人的出現彷彿給枯竭已久的內心灌入涓涓清流,讓她欲罷不能。
高興之餘,手機響了起來。
「梨……梨子,你什麼時候回來?」
王雨聲音有些顫抖。
「馬上回去,你咋了,聽起來怎麼這麼虛。」
「你……你快回來,這房子不對勁……」
「快來!許離!」平時沉穩的林峰竟也大喊出聲。
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電話被掛斷。
許離眉頭皺起,低頭看了眼地上的男人,心生一計,雙手攙起他。
比想像中輕的多,往上一拖,毫不費力的將他馱到了背上,可是男人太高,兩根長腿在許離不好掌控,只好半拖半背的往家走去。
到家後,並沒沒着急開門,輕輕扶住背上的男人,小心翼翼貼到房門上仔細聽着裏面的動靜。
「你到底是誰,快出來!」
「求求你了,別鬧了,是人是鬼出來見見…」
林峰的吼聲與王雨的求饒聲摻雜在一起。
納悶推開大門,好友正作勢要往地上跪。
看到她時兩人均是一愣。
來不及解釋背上的男人,便看到王雨渾身顫抖的指着桌上的水杯。
「那杯子自己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