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送過來的衣服尺碼有些大,時楠看着鏡子里的自己鎖骨全都露在外面,這個衣服不像是周青的穿的,上面畫著一隻小白貓,這裡還住着別人嗎?
「衣服太大了,」周青看着時楠下樓說,沒想過時楠會這麼瘦。
時楠走到餐桌旁坐下沒由來的問了一句:「你成家了嗎?」
「哪有時間,工作忙,」周青給時楠夾了一塊紅燒排骨。
「蓉姐和你在一起工作嗎?」時楠想問你們有沒有談戀愛。
「她上個月找我說想當演員,讓我幫幫她,」周青給時楠夾了一塊魚肉接著說,「都是老朋友,一個地方出來的,能幫就幫。」
每一句自己想聽的,時楠心想。
「我想着這麼久不聯繫,出於禮貌應該去打個招呼,沒想到把你給逮着了。」周青笑着給時楠夾了青菜,碗里都快放不下了。
「嗯,」時楠給周青夾了塊排骨。
周青看着時楠安安靜靜的吃飯,心想這樣也好,每天能看見挺好。
「上學的事,答應了吧,」周青輕聲問。
「那我工作怎麼辦?」時楠反問。
周青笑着說:「我還養的起一個小孩。」
「你為什麼養我?」時楠沒有抬頭嘴裏咀嚼着排骨,是吧排骨吧?時楠半天回過神,是魚肉。
「錢太多,沒處花,」周青開玩笑。
「我會還,」時楠說。
這是答應了,周青心裏鬆了口氣,手機響了一聲他看了一眼,有些為難。
「怎麼了?」時楠問。
周青把手機遞給時楠讓他看消息,微信備註是劉蓉,上面寫着,剛來這裡人生地不熟,她想在周青家借住,時楠覺得胃有些疼,剛才吃的太飽了。
「你怎麼想?」時楠把手機還給周青,他感覺周青挺為難的。
如果是普通朋友周青可以給她租個房子,但是劉蓉不一樣,從小一起長大,這麼做讓人寒心,時楠心想。
「給她租房子吧,」周青給時楠倒了一杯水說,「她既然想在這個行業里長久發展,那我們就得保持距離,緋聞傳出來對我倒沒什麼,對她可能有影響。」
「乾乾淨淨的成功別人才會服氣,」周青認真的說。
「你為什麼想着開娛樂公司?」時楠手輕輕按着胃,問,「我以為你會當一名人民教師。」
時楠想過周青每天拿着玻璃杯裏面泡着花茶,站在講台上一臉威嚴但神聖。
「我不止開娛樂公司,這是我早期的產業,一直交給底下人打理,要不是劉蓉去我也懶得過去。」周青看着時楠額頭出了汗。
「熱?」周青問。
「是疼。」時楠輕聲問,「有胃藥嗎?」
「有,」周青也不管時楠願不願意把人抱在懷裡放在沙發上。
葯吃下去胃痛也不會立刻消失,時楠躺在沙發上蜷縮着,周青看着心疼的不行。
王秘書來的時候還在納悶,一向把公司當家的老闆怎麼突然轉性了要把工作帶到家裡,難不成真的在帶小孩?
別墅密碼王秘書是知道的,他來到客廳時周青朝他打了個閉嘴的手勢,周總真的在認真帶小孩啊?王秘書心想。
時楠的胃痛一時半會好不了,讓他去醫院時楠不去,周青皺眉想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把右手伸進時楠上衣里。
」幹什麼!」時楠身體顫了顫想躲開。
「別動,給你揉揉,」周青輕聲哄道,「揉揉就不疼了。」
周青的手很暖,動作很輕,時楠上了一天班也累了,迷迷糊糊的想睡覺,眼睛閉上睜開,閉上,睜開,這樣好幾次一直不肯睡。
周青把手放在時楠眼睛上輕聲說,「睡吧,我不走。」
王秘書站在客廳一角像個透明人,周青看着他指了指樓上書房,王秘書這才躡手躡腳的上去不敢發出聲音怕吵醒沙發上的少年。
周青把時楠橫抱起來帶到樓上卧室蓋上被子,走到卧室門口周青想了想又回來把被子拿開找了一個毯子只蓋住時楠的肚子。
「最近家裡有點事我準備休幾天假,以後公司的事只要不是特別要緊就去找副總,我手機不關機,決定不了的事再給我打電話。」周青邊處理文件邊叮囑,「過段時間我還要出去一趟不在這裡,總公司這邊你們就聽副總的安排。」
「您要休幾天?」王秘書問。
周青停下筆笑了笑說:「把這幾年沒休的全休了。」
您這是休假嗎?您這是要退休吧?王秘書在內心吐槽。
「副總那邊怎麼說?」王秘書為難的問。
「就這麼說,」周青又開始處理文件。
王秘書感覺自己已經能想像出副總抓狂的樣子了,可憐的副總。
文件處理完外面也已經天黑了,送走王秘書還沒到卧室手機就響了。
「周青!你瘋了!」大新在電話那邊狂吼,「你個沒良心的,我還想去度假。」
周青把手機拿遠一點等大新吼完又放回耳邊。
「大新啊,作為公司的二把手你得負起責任來,別一天天想着回村當大廚了,」周青笑着說,「李叔身體那麼康健,你是不能繼位的。」
「不開玩笑了,你到底怎麼了?之前累到住院都沒有休假,家裡出什麼大事了?」大新擔心的問。
周青笑了笑說:「陪小孩啊。」
「別扯淡啊,萬年老冰棍,女朋友都沒有哪裡來的孩子,」大新說完又賤兮兮的問,「難道是未婚先育?」
「我找到時楠了。」周青看着卧室門笑的一臉溫柔。
「真的!在哪?」大新聽起來也高興。
周青笑着說:「在我卧室,睡著了。」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
「禽獸,」大新說完把電話掛斷了。
周青打開卧室門來到床前坐下,時楠睡著了眉頭還在皺着,周青給他撫平,輕聲說,「楠楠以後不用再那麼累了。」
根據張秘書的描述,時楠打三份工,第一份是早晨八點到下午四點半飯店服務員,第二份是五點到晚上八點半洗碗工,第三份就是晚上九點到凌晨四點酒吧服務員。
時楠租的房子張秘書也過去看了,三個室友沒一個背景乾淨的,聽其中一個抱怨另一個室友每天帶不同女生回來,這老式房子不隔音,什麼聲音聽的一清二楚。
張秘書拍了幾張時楠卧室的照片,一個小床收拾的乾乾淨淨,床頭有一個書桌上面有很多書,桌子上還放着一本國外名著,門口的衣架上簡簡單單幾件衣服,張秘書說不出價格。
他當然說不出價格,王秘書和張秘書都是名校畢業,家庭條件也是很好的,從小衣食無憂,身上穿的不是名牌就是訂做,怎麼會知道十塊錢就能買一件衣服。
周青拿着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一滴淚落下他趕忙擦乾淨。
周青已經讓律師處理時楠父母的事情,時楠還沒有成年就已經被他們棄養,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
時楠醒來是在凌晨四點,他猛的從床上坐起來,幾點了,怎麼睡得這麼死,肯定遲到了。
「怎麼了?」周青把人摟進懷裡輕輕拍背安撫。
是夢嗎?時楠心想,他掐了掐腿上的肉,不疼,果然是夢,那就別醒了,夢也挺好。
「你對自己挺狠啊,」周青揉了揉被時楠掐紅的腿,笑着調侃。
時楠沒有說話,他靠在周青的懷裡又睡著了,周青留戀的抱了一會起床去了浴室。
時楠早晨醒的早,昨晚怎麼來到卧室的都不知道,卧室裝修風格是冷色調,窗帘後的光透不進來,屋裡還是挺黑的。
時楠去洗漱回來周青還沒醒,鬧鐘已經八點了,時楠推了推周青想叫醒他去上班,這人睡覺不老實把時楠拽進懷裡耍無賴。
「再睡會兒,」周青頭埋在時楠頸窩裡悶悶的說。
時楠覺得自己心臟一定是出問題了,從昨天起就跳的太快,周青說話噴出的氣息撒在頸窩,熱熱的,熱的時楠臉都有些泛紅。
或許只有毫無想法才能這麼自然的親密吧,時楠心想。
「你心跳的好快,」周青沒睜眼還賴在時楠身上當八爪魚。
「年輕,心臟好,所以快。」時楠把人推開,問,「你不去上班?」
「公司沒啥事我都一直待在家裡,」周青大早上說謊話。
此時大新在公司里忙的焦頭爛額,滿腦子都是辭職回家當大廚。
周青這人臉皮跟着年齡長,時楠剛把人推開又被他給拽進懷裡當抱枕,這人睡得還挺香,這可是你抱的我,時楠靠在周青懷裡安心得的又睡著了。
「周青,我喜歡你。」
「時楠,你是不是變態啊?」
夢裡周青厭惡的樣子刺痛了時楠。
「我不是變態,我只是喜歡你,喜歡不是變態!」時楠在夢裡哭的聲嘶力竭,要怎麼解釋自己只是喜歡他。
「時楠,時楠,」周青輕聲喚着,時楠在做噩夢滿頭大汗。
猛的睜開眼睛,周青的臉距離那麼近,時楠還沒有從夢裡緩過來。
「我不是變態,」時楠哽咽的說。
「誰敢說你是變態,我去收拾他,「周青把時楠抱在懷裡,撫摸着背安撫,「不怕了,是噩夢。」
「哥,」時楠抱着周青。
回想起來這是時楠第一次叫哥,到底做了什麼夢把孩子委屈成這樣。
「最近公司沒什麼事,我帶你去旅遊吧,你想去哪?」周青輕聲問。
時楠窩在周青懷裡悶悶的說:「去你家。」
「好,」周青笑着寵溺的揉了揉時楠的頭髮。
之後的幾天兩人一直待在一起,時楠學校的事辦妥了。
雖然退學很久了,但時楠底子好,入學考試成績很不錯,老師們都很滿意。
經過商量學校也願意讓時楠待在家裡上課,考試學校會提前發通知,九月份開學,現在才剛進三月周青就已經找好了老師,等到九月份開學時楠學習進度和學校一樣。
一切都步入正軌,周青打算帶時楠回鄉下待幾天,時楠缺乏安全感,周青決定慢慢的讓他依靠自己,只不過時楠最近怪怪的,他總是把自己向外推,這讓周青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