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八兩守着小攤,雙手撐着腦袋,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身旁的羊角辮丫頭小嘴劈里啪啦個沒完。
當下。
一襲怪異服飾,儒不儒、道不道的秦八兩有些感慨了。
他是早在數日前就遊歷到了這裡,並不是因為泰山有變臨時趕過來的。
所以不僅和小鎮的人更加熟悉,那些外鄉劍修或是不明來路的勢力也都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是小鎮人。
而且他這看起來弔兒郎當,十二三歲的年齡,誰都當他是個小乞丐罷了。
哪有人駁學百家的?
分明就是招搖撞騙!
瞧見攤前突然站了道身影。
羊角辮丫頭連忙閉口不言。
還用小臂輕輕靠了靠秦八兩,示意他終於來生意了。
看着眼前來人。
秦八兩一個激靈站起身,雙手搓了搓,笑眯眯問道:
「客官是要算命還是改命呢?」
來人正是顧楓。
一路東進,在路上聽到了諸多關於泰山的事情。
有說泰山山頂五光十色,是天地大興,秦王功績的原因。
有說泰山山頂有寶物出世,價值連城,十方黑雲也擋不住的五色彩光呢!
顧楓自顧自的搬了跟小凳子坐下,望着那面字牌。
秦八兩見冤大頭沒有開口,笑眯眯的走到身旁:
「怎麼樣,好文采吧!高人風範吧!」
一邊說一邊豎起大拇指的秦八兩滿臉驕傲。
可依舊看不見冤大頭臉上任何錶情。
誰料冤大頭突然來了句:「有多高啊?」
頓時傻眼的秦八兩撓頭抓耳。
想了半天才憋出個「三四層樓那麼高吧!」
大概少年心中,三四層樓就是頂天高了吧?
不再打趣這小子,顧楓瞥了眼秦八兩的怪異裝束,問道:「既不算命,也不改命。我只問一事,這埋骨鎮,當下有哪些勢力?」
秦八兩恍然!
原來也是衝著泰山珍寶來的主?
那今日可不得往死里坑他!
「原來客官是問這事兒啊!」
「那可有的說了!」
「先不說傳聞即將南下,帶着黃金火騎兵前來鎮壓叛亂的蒙恬將軍了。」
「就單說現在小鎮上的人物,就能數落出好大一堆呢!」
「儒家有顏路先生到訪,畢竟這是那位孔聖人的半個家鄉嘛,遊學說的過去的。」
「道家嘛…人宗的那位掌門也不知來沒來,反正如果來了,一定是和墨家在一起的。至於天宗…聽說可是那位曉夢大師呢!」
「陰陽家當然也不用說!板上釘釘的,是雲中君,五部長老之一,又是陛下近臣,算得上這堆子人裏面身份最高貴者!至於其他人暫未發現。」
「墨家,興許是高漸離和盜聖盜跖吧。」
「農家不太清楚,反正聲勢浩大,為首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披袍女子,人倒是挺多的…」
秦八兩劈頭蓋臉的好一頓細數,紛紛雜雜間,竟有十數股勢力,幾乎覆蓋了天下間的所有大勢力!
至於那些勢力。
有人影綽綽的,也有獨來獨往的。
一口氣說完,秦八兩期待的看着顧楓,似乎在等待着讚許。
可哪知這塊木頭無動於衷,反而點點頭,轉身作勢便走。
秦八兩急了。
「客官,您還未給錢呢!」
顧楓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攬客字牌,「還要收錢?」
秦八兩一陣頭暈!
「當然了!」
「這麼重要的消息,我可都是半點不落的告訴你了!」
本想着狠狠宰一筆眼前這個儒家子弟的,可誰知他這麼不來事兒!
顧楓指向牌子上最下方的小字:
「這是你寫的?」
秦八兩狐疑的看了眼那行小字,重重點頭。
「算前世今生,半兩足以;欲爭渡改命,一鎰尚可。」
「可我一沒算命,二沒改命,哪來的生意往來?我不過就是打探了些消息罷了!」顧楓噙笑開口。
這回真輪到秦八兩傻眼了,翻了個白眼。
「不行不行,哪有你這樣的!」
「好歹得給我個口舌費吧?」
話剛說完。
一旁的羊角辮姑娘拉了拉秦八兩衣角,「他…好像說的有道理誒,要不算了吧?」
「不行,哪能就這樣算了!」秦八兩氣沖沖的望着這個比自己個頭高出許多的儒家子弟。
也太不講究了吧?
儒家子弟不是一直都號稱「仁愛」嗎?
顧楓無奈一笑。
一板一眼的瞅了瞅秦八兩眉骨,又將視線落在了旁邊的羊角辮小女孩身上。
後者被眼神嚇住,連忙躲在秦八兩身後。
沒辦法。
娘親說了,這段日子,小鎮來了太多貴人,千萬頂撞不得!
顧楓繞過小攤。
自顧自的抄起筆,在桌上揮筆灑墨。
「罷了,相逢既是緣。」
「不如用這篇太極吐納法,換作你的酬勞吧。」
秦八兩小臉皺成一坨。
誰他娘的願意要這狗屁吐納法?
還不如乾脆直接點,給點半兩多好!
可是看看年輕人的高大身軀,秦八兩也只得作罷。
太欺負人了。
不過回頭,一定得找回場子才行!
與此同時。
不遠處的客棧,卻意外的爆發了一場衝突。